祝英楼将最后的底抖了个干净, 那条长长的线终于串联了起来。
假如说之前只是猜忌的话, 现在就是彻底明确了过来。
谁有能力影响到天子的决断、谁能让祝家忌惮成那个样子、谁能让萧宝夤和临川王这种位高权重之人也要结盟……
已成年的皇子, 本就没有几个。
难怪二皇子一开端就对他表现出了友爱之意，和祝家结亲的自己, 怎么看也算是半个“自己人”。
他是笃定自己已经上了这艘船, 没那么轻易下往了, 却没想到祝英台半路出了事, 这亲事根本就没结成。
不交出方子, 那他在同泰寺里对二皇子的回应就是搪塞，接下来会有什么波折还很难说；
交出方子, 一旦二皇子内行里有了白糖，谁都知道他马文才站了队。
太子自出身后就断定了储位, 身边早有了一套自己的班底，但凡头脑明确的都不会往其他几位皇子身边凑, 这时候他跟二皇子交好, 甚至将家中的秘方都给了他, 别人会怎么想？
之前在同泰寺时, 他还曾庆幸过二皇子固然喜怒无常，却还算好打发，现在一想, 可笑的是他。
想清了二皇子真正的意图，马文才脸色丢脸的可怕。
“我知道你确定意气难平, 毕竟这么可贵的东西, 任谁都不愿意撒手。”祝英楼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有多狠, 身后又站着裴家这种难惹的权势，并不愿得罪他，所以眼神有些躲闪。
“我没有流露你的底细，他们只当你运气好得了天子的青睐，想留你做步暗棋，应当不会大张旗鼓地宣传得了你的方子。”
别人不知道二皇子的可怕，祝家却不一样，他们被逼到今天不得不断臂自保的地步，对二皇子这么多年的策划看的一清二楚，也正由于如此，祝英楼盼看马文才也不要以卵击石。
“他们也不是直接讨，只要你愿意交出方子，他们可以帮你买通白糖北上的商路。他是皇子，不方便自己出面经商，褚家淡出别人视线已久更分歧适，你本就是糖方的主人，可毕竟势单力薄，若殿下要用你的本事敛财，你要人有人，要路有路，岂不是两全其美？”
他劝告着，“固然我不知道那糖方需要什么，可既然是糖便需要蔗汁，只有南方才有蔗，你即使有这糖方也弄不出多少糖来，若是答应了，他们应允可以借各种方便让南方诸地进贡上来……”
听到这里，马文才终于忍耐不住开了口。
“看样子祝家为了从这泥沼里脱身，还苦练了纵横家的本事。”
他早就考虑过甘蔗的事情，本来筹备让人往江州买几块地专门种这个，也让裴家私底下接洽了几家制糖的大家，盼看能找到稳固的原料渠道，只是现在还没有确实的回复。
种植甘蔗和采收都十分艰苦，平常百姓根本不愿意做这个，只有大族养着的荫户和奴隶会从事这一行，要想得到原料，就得和南方的豪族打交道，但他没有渠道。
二皇子想的倒是不错，南方豪族手里不好得糖，就从朝贡系统里进手，他也确实有这样的本事。
以天子对几个儿子的宠爱，要知道他爱好糖，说不得直接就赐了一块产糖的处所做了他的庄园，让当地朝贡上来也并非难事。
只是哪怕有种种方便，马文才也不爱好这种主动权全在别人手里的“结盟”。
想到对方盘算的如此周全，说不得从雪糖冰糖刚一现世时就已经开端策划了，马文才讽刺道：
“就不知殿下喝了汤，还愿意大发慈哀给马某留几根骨头？”
“马文才，你说话不必夹枪带棒，现在形势逼人，难道由得我们说不……”
“几成？”
马文才厉声打断了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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