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那位骑士滚鞍下马, 梁山伯的脚步往后退了退, 将自己的身影躲在了人群之中。
固然他本日也照旧涂脂抹粉, 但气象太热人群又拥挤,他作为没什么地位的御史在队伍里被呼来喝往, 脸上的粉已经掉了很多,假如是关系非常熟悉的人,还是能看出端倪。
没错, 来的是熟人, 那位曾在会稽学馆教过骑射的“姚华”先生。
“花将军, 岂可失礼!”
一声轻喝之后, 魏国的队伍中走出一名身穿白色官服的中年官员,皱着眉不悦道:“回返队中, 你的任务是掩护公主的安全!”
他名义上是训斥, 实际上是在掩护, 担心她受到责难。南朝的秘书郎通常是高门贵胄担负, 他担心花夭会得罪人。
鲜卑人尚白, 王亲宗室的袍服大多爱用白色, 来迎接使者之前他们已经通过鸿胪寺学了不少北魏那边的常识,眼见着这人出来训斥, 梁帝立即和气可亲地说:
“我们这么多人,吓到了马也正常,不必太过苛责。”
已经恢复本名的送嫁将军向梁帝躬身致谢:
“花夭谢过梁国陛下。”
“佛念。”
萧衍宽厚地点点头, 又对马文才招了招手, 示意他到身边来, 显然是对他刚才“临危不乱”的举动很是满足。
两人错身而过期,花夭静静对马文才眨了眨眼,露出了一个友爱的笑脸。
花夭是“偷渡”来的梁国,两人在明面上尽对不能表现出认识的样子,马文才足够冷静给花夭省了不少麻烦,而两国既然是为了和平而来,当然也不会由于这么点小事就在门口僵起来。
由于马匹造成的骚乱过往后,绵延不尽的使臣队伍开端进城,梁帝领着文武百官接到了谢举等人后并没有选择倚仗开道,而是直接混进了使臣的队伍,和一路来的使臣们边聊天边前往台城。
他当了几十年的天子,又博学多闻,此时一点都没有刻意在北魏使臣眼前摆架子,越发风采翩翩,于是这些来自魏国的使臣们纷纷夸赞起梁国的风土人情,盛赞大国的风范。
进城就要下马,就连送嫁的卫队都在地上走着,手中牵着马,只有魏国公主在乘在马车里,此时正打开了车窗,好奇地往外远看。
“你刚刚倒是胆大。”
回到天子身边的马文才一怔,扭头见是二皇子萧综,微笑道:“殿下过誉了,只不过在下家中也养过类似的马,所以并不感到惊奇。”
“哦,佛念难道心向行伍?否则养什么战马?”
萧综可不是那些见到马就畏如老虎的没用纨绔,此时捉住了他的话头,眯着眼追问。
“惭愧,曾有一个行伍出身的朋友欠了钱,没钱还债,将马抵押到我家的,后来他手头宽裕,那马就赎回往了,不过也由于此事,倒让我学会了骑马。”
马文才将来龙往脉避重就轻地带过。
“好马如同忠犬,并不会随便伤人。”
“就怕是不忠的狗,反咬了主人。”
萧综话中有话。
马文才含笑不语,假装听不懂。
太子看了萧综一眼,给了个警告的眼神,这才让他没有再为难马文才。
进了城的使臣受到了梁国百姓的热情欢迎,两旁的道路拥挤到走不动,时不时还有人拿着鲜花瓜果往队伍里投掷。
被投掷的最厉害的是队伍中间的褚向。
谢举等人固然也丰神英俊,但他们一看就是位高权重之人,百姓也不敢随便冒犯他们,但褚向就不同了。
他蓝本的长相过于阴柔,又由于软弱的气质而有些畏缩,即使长相过人也总是躲躲闪闪不怎么起眼。
可经过一年多出使经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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