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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孙晟听得连连点头，眯起了眼睛，摸了摸自己的胡子。
杨玄感终于明确长孙晟和王世充的心思了，放回这几万俘虏，让他们投奔亲近大隋的启民可汗，这样启民可汗可以背靠大隋，很快地拥有与都蓝可汗、达头可汗相反抗的实力，就能让草原上征战不休了。
长孙晟看到杨玄感深锁的眉头开端渐渐地舒缓，心知他已经渐渐地明确自己的想法，笑而不语。
一直没开口的杨素忽然道：“长孙将军，本文起源：，本帅还有一事不明，不知当不当问。”
长孙晟忙冲着杨素正色道：“大帅请说。”
“老夫固然跟这些突厥人打交道不是太多，但也深知胡人生性狡猾，贪利忘义。胜则依附于你，败则弃你如敝履，那启民可汗往年为达头可汗与都蓝可汗的联军所破，最后只余几十骑逃进了关内，如此丧家之犬，这些俘虏会真心依附吗？”杨素一脸严正，深沉的眼珠里精光闪耀。。…。
长孙晟微微一笑，摆了摆手：“大帅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，就是这今天投降的人里，有不少几个月前还是启民可汗的部下呢！胡人无虔诚可言，草原上只认强者，昨日达头可汗打败了启民可汗，达头可汗就是昨日的强者，今天我大隋打垮了达头可汗，那与我结盟的启民可汗就是今天的强者，这些人必定会选择依附于强者。
数日之内，我军克服的消息就会传遍全部草原，到时候不要说这些放回往的俘虏，就连没参加此战的中立部落，也会主动投奔突利。东面的都蓝可汗现在正在逃命，他和达头可汗能活着跑回自己的老家就属万幸，即使回往也要花上几年的时间。才可能重新整理出一支部队，根本无暇顾及启民可汗的发展壮大。”
“但若是我军图一时之快，杀了这些俘虏，或者将之当奴隶看待。虐待他们，折磨他们，那以后胡人的战斗意志就会大大加强，誓必逝世战到底，也不会有人肯主动依附启民可汗，到那时我们再想打突厥就会艰苦得多。”长孙晟对着杨素缓缓分析，语气虽温和却也不失坚定。。…。
杨玄感用手托着下巴，一边听一边在思索着，听到这里时他忽然脸色一变，道：“长孙将军。那既然我们与启民可汗交好，为何不干脆助他一统草原，世世代代约为盟友？”
长孙晟口齿启动，正待发声，杨素那浑厚的声音却先响了起来：“玄感啊。所谓非我族类，其心必异，这可不是换一两个可汗就能转变的。”
杨玄感的眼力转向了父亲，而杨素则站了起来，一边踱步一边道：“启民现在与我朝结盟，是由于他气力弱小，非依附于我朝不可。一旦他消灭了都蓝和达头，一统草原后，那就会成为我朝最大的要挟，即使他这个人感念我朝恩德，终其一生不与我朝为敌，到了他儿子辈孙子辈时。早晚还是要南侵的。”
杨素忽然站住，声音也抬高了八度，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亢奋激动：“想那南匈奴的呼韩邪单于，受了汉朝的大恩，依附于塞上。后来三国时曹操将南匈奴引进关内庇护，成果如何？
一到西晋八王之乱，匈奴人便率先起兵，导致五胡乱华，神州陆沉，几百年后汉人才恢复了山河，这还靠的是当今圣上确当机立断，得以拨乱反正。这血淋淋的教训，你这么快就忘了吗？”…。。…。
杨玄感咬牙切齿道：“血海深仇，
刻骨铭心，孩儿终此一生不敢忘。”
杨素满足地点了点头，似乎是很满足儿子的这种气势。
长孙晟缓缓地鼓起掌来，边拍边笑，“啪啪”的声音在全部帐内回荡着：“大帅贤明，末将佩服之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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