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英台和梁山伯在鄞县没有几天, 会稽学馆那边的消息就传了过来，大概是知道新任县令是从会稽学馆来的，杨勉特地在哪儿抄了“天子门生”们的策论和应试成果过来, 看的梁祝二人是热血沸腾。
知道马文才和徐之敬、褚向等人前途已定，两人都由衷地为他们兴奋。
大概是马文才他们的成果刺激到了梁山伯, 这几日里他所有空闲的时间都拿来翻阅过往的案宗、处理积存的公务，只是由于人手不够加高低面人的阴奉阳违，梁山伯的进展并不顺利。
“看到这里没有？”
祝英台指着一处卷宗, 右手随便在纸上划着方程式，得出一个差距宏大的数字。
“这里数字不对，缺了八千石。”
“八千粮食……”
梁山伯自是信任祝英台的算数能力, 看着这数字有些发愁。
“假如是算错了还好，库房里必定还有这些粮食；假如不是算错, 那粮食往了哪里？”
“鬼知道往了哪里。”
祝英台无奈道：“八千石粮食够三千雄师用一个月, 这么多米粮, 就是从库房搬出往也要搬上一阵子，不可能没人创造。要么是欺上瞒下, 要么就是百姓已经习惯了。”
“但此事是瞒不过往的。”梁山伯纳闷极了。“秋后总要向上面缴纳赋税的, 一开库便知。”
即便鄞县是下县，那是由于处所并不富饶，人数却并不比上县的人少。这时代粮税是按人头算的, 鄞县其他税上收的可能会少些，粮食却不会少。
下县有自己要缴纳的粮税标准，多出来的粮食会放在库房里, 供给春耕“租赁”粮种的贫农，碰到灾荒之年还可以开仓放粮，算是一种应急预案。
两人创造这处亏空，立即不敢放松戒备，带了马家的侍卫、点上衙门的库曹就往检查粮仓。
往年秋收前这里的县令便下了狱，征收粮草的数字很是潦草，祝英台还是从最初的数字推算出来的缺损，到了缴粮那段时间的账本根本记的是一团稀烂，梁山伯看了几眼便不耐心看，只下令四五个库曹和他一出发点粮。
就在梁山伯和祝英台随着库曹盘点粮食数目时，鄞县旧任的县丞杨勉也带着一干皂隶促赶到。
“梁令官，怎么能劳您做这种杂务！”
杨勉老远处就喊了起来。
“盘点库存这种脏活，应当交由我们这些浊吏来做才是啊！”
“我上任之前，太守府的世子千叮咛万吩咐，让我务必以春耕夏种为优先，若是连粮库的情况都不知道，又何谈器重农事？”
梁山伯深谙“借势”之道，将世子的名头拉出来扯大旗。
“何况在下并不是士族，本就是吏门出身，又怎能说是浊务？”
杨勉一听是世子的吩咐，也确实不敢上前拦着，可他明显脸色紧张，带着一干皂隶牢牢追随在梁山伯身后，听着库曹仔细数着粮食。
为了盘算方便，库存的粮食皆是一石为一袋，这些粮食有些是豆，有些是栗米，有些是粗米，大多没有脱壳，密密麻麻摆满了几个宏大的库房，只靠粮袋上的字样确认装的是什么粮食。
粮食很快就被盘点完毕，在盘点的过程中梁山伯创造鄞县还使了心眼，缴粮交给上级的粮食大多是较重又贱价的豆类，留在谷仓中的皆是粗粮和粮种，由于缴粮大多是以“称重”的方法，鄞县又是下县，这样居然也糊弄过往了。
“缺的不是八千石，而是一万二千多石。”
祝英台小声在梁山伯耳中说着：“我们算账时都忘了还有过往几年库存的粮食。我看了下库曹前几年的进库账本，再和粮袋上记载的进库时间推算，均匀每年都少两千石左右，五年下来共少了一万二千多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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