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英台来找马文才, 除了是担心他没措施捞自己出往, 更多的是怕他把自己也陷进往。祝家庄的可怕,即便祝英台只看见了冰山一角,也会不冷而栗。
好在马文才并没有蠢笨到和祝家庄硬碰硬。
“我得回往了。”
祝英台似乎才意识到自己是偷跑出来的, 将身上裹着的裘衣脱了下来, 放在案几上。
“你是怎么跑出来的?”马文才问, “祝家庄守卫这么疏忽?”
“蓝本伺候我的人未几, 只是被兄长带回来后外院和内院都多了很多看管, 所以根本没措施出往。”她说,“但是你们来了, 那些看管就被撤走了,换了很多我都不熟悉的侍女, 我不熟悉她们, 她们自然也不熟悉我,跑出来倒轻易很多。”
马文才见她说的天真,就知道她一点都没多想, 不置可否地安慰了她几句, 安抚了她惊慌的心,这才把她送出往。
“下次衣裳还是要穿好的。”
马文才送别她时,不赞成地指了指她仅着丝履的脚, “假如你好生生得了风冷,想瞒也瞒不住了。”
“知道啦。”
祝英台随便摆了摆手,身影消散在夜色中。
由于这个插曲,马文才第二天起来的并不算早。
这对于很自律的他来说, 几乎是件令人羞耻的事,可等他起了床,随口问起负责招待他们的祝家管事后,才创造顾烜、孔笙他们甚至还没起来。
马文才足足等到日上三竿才等到姗姗来迟的三人,除了孔笙露出有些羞涩的表情以外,顾烜和魏坤都一副精力不济的样子,见到马文才居然早早在厅堂里看书,神情还很奇怪。
“你那房里昨晚动静那么大,怎么你起的这么早?”
魏坤更是直接就问了。
“难道练过武的人,在那种事上都比凡人精力茂盛些?”
马文才起先被问得满脸懵然,随后看到魏坤脸上露出的坏笑,这才明确他必定是误会什么了。
大概是为了不在祝家庄里引起注意,他们四个固然各自都有自己的客房,但是离得极近,和祝英台住的朱楼也有必定的间隔,马文才是个次等士族,门第并不能和顾、孔相比,所以和魏坤是挨着住的,约莫是昨夜那“姐妹花”的尖叫响了点,让隔壁听到了动静。
后来他让疾风细雨送走那两个婢女是静静送走的,自然没有人知道。
看这几个的样子,对于祝家庄的“好意”,他们是都笑纳了,就连平时最正经的顾烜都一副餍足的表情,并且并不认为意。
对于他们的误会,马文才并没有解释的意思。既然他们都是这样的,说自己不耐心女人的这种“伺候”倒显得他格格不进,所以他露出一副不愿意聊这种私事的样子,其他几人也不好在追问,就这么心照不宣的“认为”了。
“说真的,祝家真是大手笔。”孔笙露出复杂的表情。“祝英台只是嫡幼子吧?他才多大年纪,就有这么多侍女姬妾,祝家庄到底有多大的家底?”
“即便是我家是上虞世族,也不明确祝家毕竟有多少家底。”魏坤是上虞人,只是不怎么和乡豪子弟来往,“我只记得有一年夏季曹娥江泛滥,受灾者众,上虞官府赈济有所不济,就指他们来祝家庄借粮。祝家应允了,竟以一庄之力帮上虞受灾的百姓度过了灾年,又在第二年借了粮种以供灾民春种……”
他顿了顿,见屋子里还有伺候的祝家人,接下来的话就没说下往。
对于祝家的豪富,马文才一点都不吃惊,而顾家在极盛之时,在会稽、吴兴、琅邪诸处有园宅十余所,现在只不过经历数次分家和战乱后才有些衰落,但毕竟出身见识都在那儿,也没有多吃惊,只有孔笙略有惊奇,继而若有所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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