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慈禧表情的细微变更，都落在坐在对面的关卓凡的眼中，他趁热打铁，说道：“臣恭读过《圣祖实录》，记得关于开海贸易，圣祖仁天子有过这样一段谕示——”
说到这儿，微微一顿，目视慈禧。≥
“你说。”
“是。”
关卓凡应了一声，心中嘀咕：听人诵读《圣祖实录》的时候要“恭立”——这是谁造的假话？御姐一丁点儿这个意思都没有嘛！
他略清了清嗓子，说道：“‘向令开海贸易，谓于闽粤边海民生有益。若此二省，民用充阜，财货流通，民生有益，各省具有裨益。且出海贸易，非贫民所能，富商大贾，懋迁有无，薄征其税，不致累民，可充闽粤兵饷，以免腹里省份转输协济之劳。腹里省份钱粮有余，小民有获安养，故令开海贸易。’”
慈禧留心倾听，关卓凡收口后，她轻轻叹了口吻，说道：“到了今天，别说闽粤两省了，半个国家，都要靠海关税收养起来——假如忽然没了这笔收进，这个日子，真不晓得该怎么过下往！圣祖爷真正是天纵贤明！”
“是。”关卓凡说，“不过，康熙五十六年，复行南洋海禁，未几，沿海地界，疲敝萧条，盗贼蜂起。”
慈禧愕然说道：“这是为什么？”
“开禁之后，”关卓凡说，“出海贸易者，每年皆有千人之多，这些人，不少留居南洋。回来的。不过十之五六。有人认为。南洋历来为‘海贼之渊薮’，这帮留居海外的人，弃祖宗之国，必居心叵测，不能不防，圣祖信了他们的话，于是下诏，重严海禁。”
慈禧微微皱眉。显出凝思的神情。
过了片刻，她摇了摇头，用断然的口吻说道：“这不对！”
顿了一顿，持续说道：“不能够由于人家背井离乡讨生活，就说人家‘居心叵测’！譬如，轩军里边儿，就有很多人，出身美国的‘华工’——美国，可比南洋远多了！这些人，迫于生计。背井离乡，漂洋过海。可是，一旦国家有事，一般的一呼百应！阐明忠义之心犹在，而且，不见得就比留在国内的人少多少！”
关卓凡心中暗喝一声彩！
轩军在美国招募华工参军的例子，蓝本是他筹备拿来“开导”御姐用的，没想到御姐居然“无师自通”——这位姐姐的天分，果然不得了！
“真正是圣明不过太后！”
关卓凡这句颂圣，诚恳诚意，慈禧自然听得出来，她心中自得，说道：“你方才说，重申海禁是康熙五十六年的事儿？”
“是。”
“唉，圣祖爷年纪大了，难免……”
说到这儿，慈禧自觉不妥，抿嘴一笑，打住了。
关卓凡替她补上：“是，圣祖仁天子年龄高了，和盛年时候的想法，难免不大一样。”
慈禧斜乜了他一眼，低声轻笑道：“好啊，你敢说圣祖爷老糊涂了，好大的胆子！”
说着，伸出一只雪白的纤足，在关卓凡的膝盖上，轻轻一点。
关卓凡血往上冲，俯下身往，一把将这只雪嫩柔美的玉足抄在手中，微一用力，慈禧一声惊呼，一时之间，骨酥筋软。
“松手！”
反响过来了，慈禧低低叫了一声，本能地用力回抽。关卓凡一个不备，居然被她抽了回往。
关卓凡正待扑将上往，慈禧已经把两只纤足都收进了睡袍，同时竖起了一根柔嫩的手指，对着关卓凡做神仙指路状：“你不要谈正事儿了，就尽管上来！”
这句话噎住了关卓凡，他迟疑半响，终于坐了回往。
圣母皇太后面上红晕未褪，眼角、嘴边却已笑意盈盈，只听她低声说道：“看我治不了你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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