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国民”是什么，慈禧并不晓得，看文生义，认为“公”是指“士大夫”，民是指“庶人”——倒也不影响对“二等国民”本质含义的懂得。[][].[].]
圣母皇太后心潮起伏，眼力炯炯，手指头又开端在关卓凡的胸膛上轻轻地点划着。
过了半响，说道：“‘二等国民’？你这个……嗯，洋人的这个说法，倒是有点意思。”
“是。臣认为，这人，一给分了三六九等，心思就不一样了：凭什么我张三要出‘一等国民’的气力，却只能拿‘二等国民’的利益？你李四只有‘二等国民’的气力，却要拿‘一等国民’的利益？也不见得个个祖上都有偌大功劳！就算祖宗的功劳大，多少辈子下来，吃也该吃完了！哼，还是不肯凭气力吃饭，还要……我来将养你？！”
慈禧微微苦笑：“你的这番话，说得固然实在，可真是……不大好听。”
关卓凡郑重说道：“臣不跟太后说实在话，还能跟谁说往？太后恕罪，臣还有更不进耳的话。”
“臣不跟太后说实在话，还能跟谁说往？”此话进耳，如饮醇酒，慈禧微有醺意，心里妥当之极，嘴里柔声说道：“你说，我听着。”
“是。臣认为，一个人假如不服气一个人，就会瞧他不起；同样的，汉人假如不服气满人，又怎么会瞧得……嗯，又怎么会重视‘旗人’这个身份？”
慈禧一怔，略一深想，立觉心头燥热。说道：“你是说。给汉人‘抬旗’。倒是咱们‘剃头挑子一头热’，自取其……嗯，自个儿讨没意思？”
关卓凡略略沉默了一下，低声说道：“太后圣明，时移世易，现在的情况，就是如此。”
慈禧是真正被刺激到了，她的身子。不由往外一挣。
关卓凡却不容她逸怀而往，手上使劲，慈禧这一挣就没有挣动。两个人肌肤相亲，反比喻才贴得还更紧了一点。
慈禧不挣扎了，但关卓凡能够感到到她变急促了的呼吸和心跳。
过了好一会儿，她才慢慢地平伏下来。
又过了一阵子，慈禧轻轻地叹了气，然后开口说话。她声音安静，但透着一股平日问政时的那种决断和气力：“老话说的好：‘上杆子不是买卖。’有些事情，真到了要改一改的时候了。”
关卓凡心中大慰。抬开端，在她额上轻轻一吻。说道：“太后圣明！”
慈禧轻声一笑。
过了片刻，慈禧说道：“不过，‘尽撤满汉樊篱’，‘满汉一视同仁’，这些话，说起来‘爽口’，真做起来——唉！”
关卓凡说道：“太后不必过虑——这当然不是一挥而就的事情，‘心急吃不得热豆腐’，是要一步步来的。”
顿了一顿，又说道：“臣认为，这第一步，是要在名分上把满汉拉平了。朝廷还是要照顾旗人的，但只好‘闷声大发财’，不好打出灯笼来！旗人不好一边拿了利益，一边还踩汉人一头——这就招人怨了！实惠和虚名，只好二择其一。一句话，‘烧火棍两头光’——这是万万要不得的！
“烧火棍两头光”——非常形象的一个譬喻。或者贪方便，或者忙中出乱，拨弄灶火的时候，将烧火棍头尾颠倒，两头都用上了，则这根烧火棍的“寿命”就会迅速缩短。逞一时之快，占两头便宜，反而“透支未来”，确实不是长久之道。
慈禧的心思转得很快，说道：“你是说，借给玉儿和姜德‘拴婚’的机会，容许满汉通婚——那么，这‘满汉名分’，自然而然地就拉平了？”
关卓凡说道：“太后真正圣明！臣一点小警惕思，无不在圣明洞鉴之中！”
慈禧笑道：“什么叫‘真正圣明’？本来之前那么多‘圣明’，都是假的？”
“呃，臣是说，太后愈发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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