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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老板称之为五爷的人笑而不语，把那个报童拉了起来，“你把这些榆钱都送到我的府里往，我报怨了，”五爷说了个地址，从荷包里数了三个铜元给报童，“你呢快快回家，给你弟弟往交学费就是，将来你弟弟学了知识，想必也会教导于你这个给他凑钱的好哥哥了。△，”
报童接过了钱，那铜圆中间无孔，做工精巧，正面印着“同治元宝”，下面一行字“十二年六月制”，反过来一看，写着钱数，“五十文”，报童千谢万谢，转过身一溜烟的跑开了，五爷这才笑着对老板说道，“今个难得有空，把你书店里的好书都拿出来给我瞧瞧。”
“早就准备下了，知道五爷今天休沐，”老板笑道，“碧螺春也热热的备好了，就等着五爷呢。”
三月初三，衙门这一日也是歇息，从京中到处所皆是如此，官员们会利用这一日难得的休沐来干一些高雅的事，比如踏春游猎野餐文会之类的，抑或醉卧八大胡同——前几年或许是世风日奢，且风气大开，以往官员不得进出灯红酒绿场合的禁令大家视若罔闻。
但是这几年起，似乎大不雷同，官员们在这一日，以往的兴趣爱好，似乎都消散不见，要不就是加班办差事，要不就是趁着这休息的时候，想着如何多学点东西。
五爷进了书店，半是抱怨半是夸耀，“这些日子，部里真是要忙疯了，春闱的事儿，那是和礼部一起弄的，循序办着。也不算忙，在湖南、安徽等几个省地试点办了小学，好家伙，别的省巡抚布政使这些红顶戴，日日上书要各地筹建小学，各省学政。更是堵住教导部的大门，扬声恶骂，说是教导部偏心，”那个五爷一摊手，“从来只有闻道有先后，没有听说什么办学要分先后的，尚书大人躲在家里不敢出门，就怕被这些学政吐吐沫，我那个堂官。知道如今的直隶学政是我当年在京师大学堂的老师，巴巴的倒是把我派了出往顶岗。”
“那五爷可就惨了，贵老师还能这样放过了五爷？”老板窃笑。
“嗨，谁说不是呢？”五爷摇摇头，“我那个老师，论起年纪，倒是比我还小，奈何是科举中式。又是同文馆历练过的，成日里在我这里摆老师的架势。见了面，倒是也不骂人，只是抬头看着天，翻着白眼，说自己真是没用，教出的好徒弟。不帮着自己，还帮着外人，害的自己在直隶父老眼前被骂，还念叨这个世道怎么回事，尊师重道都往哪里了。你瞧瞧。你是什么话。”
书店老板笑道，“这是贵老师取笑五爷呢，瞧着他说话，是一个极为滑稽的人。”
“我倒是不敢，差点就要跪下了，这老师才收了蓬，随着我回家大吃大喝了三天，之后抹抹嘴就回保定了，走之前还说此事必定要办成，直隶近在京畿，京师、天津都办了，直隶不办，如何成体统？将来万岁爷问起来，他可是要如实禀告，不会再来教导部打擂台了。这样的话说的在理，我没方法，也只好如实禀报了。”
书展老板亲身给五爷倒了一杯茶，“知道五爷这时候在为部里头的事儿烦心，所以有几本书倒是备下了，就等着给五爷过目。”老板从边上拿了一个青布包出来，递给了五爷，五爷打开一看，头一本就是《德意志国教导考》，作者赫然就是刚才谈论过的那位国朝新贵，中国住德意志大使。
五爷打开一看，序言就是十分惊人，“德意志立国之初，先胜丹麦、挪威，再胜奥地利匈牙利，最后大胜法兰西国，俘获法兰西国天子，震惊天下，更是割让洛林等两地，这两地乃是煤矿凑集之地……德意志乃四战之国，群雄虎视眈眈，远非我国之地理上风所能比也，为何能成西洋诸国畏惧之新霸主？”
“除却产业发达，武备先进之外，余在德国三年，私下观之，争霸西洋之最根本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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