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以后常在京中，固然少了刀光剑影，可也免不了要警惕翼翼如履薄冰了，竹童，难为你了。”
“为了圣教的大业，属下没有什么难为的，”竹童说道，“只是。”
“只是什么？”羽士淡然开口，“你是我坐下三个圣童之首，为圣教立功最多，固然只是童子，可不必外头的那些香主舵主差，本座也属意你，等到下一任教主退位让你继任教主之位，你有话直说就是。”
“属下不敢，是，教主，”竹童咬咬牙，“你为何会信任那人，”竹童还有半句话没说出来，可是羽士知道他话里的意思：要知道，那个人可不是和咱们一边的！
“我也不能完整信任那人，只是到了如今，咱们还有人可以信任吗？”羽士意气萧索，“昔日信了朱元璋，全力辅佐其夺得天下，他反而倒好，倒行逆施，定鼎中原，反而把圣教连根拔起，之后数百年之间一蹶不振，到了明末，蓝本是想要随着李自成，嘿嘿，谁知道，这个人如此不中用，进了北京城，就变成那副熊样了，如今这大清朝，蓝本是异族，昔日圣母唐赛儿起义造反，谁知道天时不到，那时候朝廷的权势还大的很，此番起义，圣教受创之惨烈，你们是想象不到的，几十年之后天理教攻打紫禁城，咱们的人都一无所知，事后反而受到了连累，这么好生修养多少年，如今到了本座的手里，这才委曲有了一点点气色，”羽士脸上露出回想的脸色，“昔日洪秀全起兵金田，教中多少长老苦劝于我，要我接洽教众，起兵相应。我一概不听，为此还诛杀了好几位想着叛乱的长老，如今还有人心有戚戚，我在长沙城下看到洪秀全一帮人的行止，我就知道这些人成不了什么气象，有摒弃士绅读书人能成大业的吗？没坐了龙庭，倒是想着享福了，哎，时无好汉，使竖子成名啊！”
“可咱们毕竟是和官府对着干的，如今教主这样的善意，不知道那边肯不肯接得住！”
“必定接得住，”羽士斩钉截铁得说道，“我那一日在京畿的官道上看到她，我就知道，她不是普通人，有些时候是时势造好汉，可她，不一样，她是在造时势！她身边那个男子，有气量却是无魄力，更是不敢有越雷池一步的想法，若是为天子，反而不及他，你说，洪秀全的家属都饶了，石达开都放了，她还有什么人不敢用的？”
羽士眼中放出光芒，显得十分激动，“本座就知道，她必定是会容的下本教！我知道你的意思，若是再有兔死狗烹之事，怕是咱们就永远没有东山再起的时候，可竹童，你也知道，如今，可不是以前了，西洋之事潮水般涌进，别人不知道，咱们能不知道那些事儿？怕是日后这装神弄鬼的花招是越来越行不通了，若是不趁着好机会，摇身一变，以后怕再也没这种机会了。”
“可毕竟是西域边塞之地，远不及中原繁荣。”竹童迟疑得说道。
“无妨，”羽士平复了心情，挥挥袖子，把道袍上的细沙拂往，“只要站稳了脚跟，到时候，就怕不是他说了算了，我也不指看要建什么未来天堂世界，只求得能有一席之地传教布道，若是能广布天下，我就算做宋江，也不怕这骂名！”
“你往吧，往京师，好好看着，日后若是本教要旺盛，少不了你的作用，我就在这月牙泉等着，”羽士捻须一笑，“等着你带往的人头，会不会回来好消息，若是有好消息，我这幅老骨头，就要往新疆，好好帮着左蛮子和阿古柏斗一斗法了！”
“是，教主保重。”
“你不用担心，”羽士呵呵一笑，“有人在太后跟前说起了这些事，多我一教不算多，少了也怕是没什么气象，若无本教装神弄鬼的本事，想要靠着几本书就降服新疆诸部，那真是读书人的呆方法了，如今她要是顺水推船，必定能收奇效，她这样的人物，就连一个太后之位都舍得给别人分享，岂能舍不得给咱们一个身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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