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见着贤妃哭哭啼啼的样子，程松雪心中有些不耐。
她烦躁道：“它是被我不小心摔死的，我没有想害它。”
“我还被它抓伤了手呢，不信你看。”
她伸出手，白嫩的手背上果然有几道血痕，此时已经微微肿起。
贤妃含泪：“我的猫儿很乖的，你若是没有想害它，它是不会主动伤人的……”
程松雪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，怒道：“你就非得认为我是故意要杀了它的是吧！”
贤妃咬紧了下唇。
即使现在的程松雪被降为了才人，可是她身上那股嚣张的性子，还是很让人忌惮的。
以前她还是贵妃时，打骂下人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，这后宫中，就数她钟粹宫的下人换得最勤。
她对人都没有半分怜悯之情，更何况是对一只猫呢？
贤妃一脸委屈的表情，看得程松雪愈加心烦。
“不过一只畜生，你要喜欢的话，我赔你两条就是了。”
贤妃缓缓摇了摇头。
程松雪有些恼了：“难不成你还要让我为这畜生偿命？”
贤妃不语，倒是她身旁的贴身婢女再也忍不住开口：“程才人，这猫是我家主子的哥哥特地送来宫中给她解闷的，你就算赔二十条，又能如何？”
程松雪怒不可遏：“你叫我什么？”
她如今最忌讳听到的就是别人唤她程才人。
婢女被她吓了一跳，倒是不敢再多嘴了。
“你倒是再唤我一声才人试试？”
她的语气咄咄逼人。
饶是性子懦弱的贤妃，此时看着自己的婢女惊慌失措的样子，也不禁有些愤然。
贤妃挺身，将婢女护在身后，泪水涟涟的看着程松雪。
“姐姐，不管是动物还是宫中的下人，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生命……”
“纵使你心中再不痛快，也不该拿它们撒气，更不该有杀害之心。”
“你的心，为何如此凉薄啊。”
说完，她抹了抹眼泪，抱着死去的猫儿，转身缓步朝自己的正殿走去。
留下程松雪呆愣在原地。
她的心，凉薄吗？
她垂下眼眸，看着自己手背上的血痕。
她的心是不是凉薄她不知道，但是她知道，自己的心现在很凉。
在别人眼中，她就是个被从小娇惯坏了的恶女，自私又嚣张，没有半点同情心。
至于这次被贬，更是她咎由自取。
谁让她居然敢出手谋害皇后——虽然把都错推在紫烟身上，但谁不知道这是皇上为了保全她。
她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。
细雪飘飞，落在她低垂的羽睫上。
她微微攥紧了手心，忽然大步朝着贤妃的背影追了过去。
“我就是故意的，怎么了？”
刚准备踏上台阶的贤妃闻言，转过身，微微睁大了眼睛。
程松雪用手指着她的鼻尖。
“我就是冷血，凉薄。”
“你别以为你位分比我高就了不起了，总有一天，你要再次跪在我的脚下。”
拔高的声音，猩红的双目，让程松雪看起来有些吓人。
既然大家都认为她是恶人，那她就恶给她们看看。
这一晚，长信宫中鸡犬不宁。
沐花音刚和夏亦辰一起回到凤栖宫，正要吩咐人准备热汤沐浴，就见宫女匆匆来报，说是程松雪在大闹长信宫。
两人只好又匆匆赶到了贤妃的长信宫。
已是深夜，宫中却灯火长明。
宫女太监跪了一地，殿中的瓷器碎片满地都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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