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说出口,我才察觉到有些不妥,连忙又补了一句,“你想让我看什么?”
可补了这一句以后,语气似乎反而变得更咄咄逼人了一些。
到这个时候,我反而镇定了下来,甚至抬眼去看他。路人脸就蹲在我的旁边,虽然在和我说话,目光却没有盯着我这边。但也并没有向着水中棺的方向,也没有向着申屠他们离开的那一边。
他歪着头盯着某个我从没关注过的方向看,我下意识的以为那边有什么东西,下意识的收紧了拳头。直到他换了个方向继续盯着,我才恍然明白,他是在观察自己留下的东西有没有露出破绽。
连续看了几个方向之后,路人脸似乎才终于想起来要对我的话做出回应。他偏回脑袋看我,木雕般的脸上带了些模糊的冷冽,“看清楚我的布置,派上你想要的用场。”
我和他对视了一秒,然后默默低下了每眉眼,“……我想活。”
“想活?”路人脸的声音向上提了一个调。“你之前跟申屠表达的,可不是这么一个意思。”
“他之前表现出来的态度,和他刚才表现出来的态度,是一个态度吗?”我忍不住质问他,心里却没什么底气。以我的体会来说,他是那种会把分歧用暴力解决掉的类型。
我曾试图给一身黑他们四个人打上标签。那个时候我是抱着什么目的这么做的,现在已经想不太起来了。也许只是出于一个写作者的本能,也可能是那个时候我的心里已经有了其他想法的萌芽。
也就是在那个时候,我才猛然发现,也许路人脸才是我最了解的那个人。
我零零散散的知道了他们四个人的名字,胡乱堆积了一些对他们的了解。
我知道一身黑是他们四个人里地位最高的那一个,我知道程锦绣是连接另外三个人的纽带,我知道申屠是他们四个人里最强的那一个。
我知道申屠对程锦绣抱持着某种不清不楚的情感,我也看得出来程锦绣了解他的心思。但我看不懂他们的关系,就像我看不懂一身黑和路人脸之间的关系。
最初的时候,路人脸给我的印象是一身黑的忠实手下和残酷打手,那施加在我身上的一拳一脚,把对这个人的恐惧和阴影一点点楔入了我的心脏。
不管我愿不愿意承认,路人脸已经成了我这辈子最害怕的人。
可努力回想,相比起一身黑来,路人脸或许要更有人情味儿一些。
他会在我在痛苦中煎熬的时候提出给我一个痛快,他会为了同伴的安危和一身黑争执。
申屠的脸上带着一层轻浮的面具,面具下笼罩的东西我看不清,但那双眼睛里倒映着的,应该只有程锦绣一个人。
一身黑总是习惯在脸上维持一份笑容。那笑容粗看上去让人如沐春风,可真正接触过的人才知道,那份笑容之下的凉薄有多冷有多深。
程锦绣总是不声不响的样子,可先前的那番变故,让我看到了她凶狠的一面。她的心里有一根底线。不触碰那根底线,她最多只会把冷漠的一面展现出来。可若是撩拨到了那一根弦,她会撕开那层冷漠的脸谱,让疯狂和狠毒倾泻出来。
这四个人里,有三个都带着面具,只有路人脸,从来都是一副模样。狠厉是他,强势是他,怜悯是他,暴躁也是他。
他比其他三个都更真实一些,或者说,更情绪化一些。
那三张面具下的人都带着一股子凉薄。他们只在乎他们在乎的东西,而不在这个范围之内的,与他们来说,恐怕不啻于过眼云烟。
路人脸和他们很相似,但有一点不同。对那些他在乎范围之外的东西,他还留着一些怜悯。
对比起来,恐怕路人脸才是这几个人里最容易接触到的那一个。然而我和他的接触始于街头的一记闷棍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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