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一个毫不起眼的地方,深深的吸了几口气,来压抑住自己面色的羞红。
张奉之早已看到了他偷偷的下楼,心里明白其中的道理,便又刻意的铺陈句子拖延了一阵子。
他的心里也早已翻滚过千万次的疑问,譬如楚的身份、来历种种,太多太多的事情他想要知晓,但深谙此道的张奉之当然明白,现在,并不是揭开谜底的时候。
展开手中的画卷,张奉之将其四顾展示,微微而笑:“这就是我们几人评判出的头名,落款楚。”
楚抿了抿嘴唇,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舞台。
萧庭瞪大了眼睛,嘴张的能够塞进去一个拳头,目不转睛的盯着他。
何君昊的目光一直落在张奉之的手上,当那幅画被展开的瞬间,当何君昊得以窥见其画卷面貌的瞬间,他便已经脑中一声雷鸣,身体轻晃,面如死灰。
地上的人物,的确分辨不出天上的流云谁高谁低。可是流云毕竟只是流云,与日月到底是不同的。
流云可以挡住太阳,太阳却从未在流云之下,谁高谁低,立见分晓。
大家都不是傻子。
何君昊更加不是。
他几乎麻木的看着楚一步步走上台来,脑子里全都是嗡嗡的声音,眼前一片黑暗。
……
……
车马声渐渐变大,随着一声轻嘶,在院落门前停了下来。
门前的整块青石板上,带着一条斜斜的裂缝,从左下角一直蔓延到院落门前的台阶上。而在这条裂缝的尽头,是一块巴掌大的青苔,以及一只在夜中、墙缝里飘飘摇摇的野草。
这种草,在楚所来的后世叫做狗尾巴草。
很不起眼的小东西。
可如今,这一株小东西却在了台面上,偏生这台面上又仅有这一株。于是,这一株草就突然变得乍眼起来。
楚从马车上走下来,看着夜色里、马车灯的阴影中随摇曳的这一株狗尾巴草,忽然觉得,它与自己十分相像。
“多谢了。”楚回头对马车车夫道谢,他笑起来的时候带着一股子羞涩的味道。
“不敢,不敢。”车夫并没有太多的受宠若惊,但也立刻颔首应了。
即便是楚,也知道眼前的这个车夫不可以寻常对待。毕竟,寻常的车夫是不可能在入夜各坊落锁之后,依旧在整个东京城中通行无阻的。
楚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,心想这个车夫,最起码也应该是一个御前带刀侍卫之类的存在。没想到,这样有身份地位的人物,今天居然只是为自己驾车。
小巷空空落落,马蹄声响起又渐渐的消失。
夜色里的星空带着迷离的调子,银河从头顶斜斜的划过天际,玉带一般,明亮的让人惊心动魄。
楚吹着何须的,想着那银河中的一颗颗星球里,会不会有自己曾经生活过的那一个?
开门的声音吱吱嘎嘎,老张从门里面探出脑袋来,看到门前站着的是楚,不免迷迷糊糊纳罕的开口:“是楚郎君?怎么不敲门?”
“刚要敲,门就开了。”楚微微一笑,走进院中,“张大哥是不是已经睡了?这么晚回来,真是打扰了。”
“也没啥。”老张忍不住打了个哈欠,抬头看了看月亮的位置,揉了揉眼睛,不解的问道,“这是什么时辰了,郎君你怎么回来的?东京城里的里坊门都不上锁的么?”
“认识了一些厉害的人物。”
楚微微一笑,随着老张一同走进内院,这时候,东厢房的灯光还在亮着。
“师父还在作画?那我也不急着睡了,去瞧瞧。张大哥,你自去歇息罢!”
老张闻言迟疑了一下,问道:“先给郎君你准备些热水吧,怎么也得洗漱一下不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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